心血来潮

太敦 | 等待

*小故事集合,最后两篇如有兴趣可自行前往微博@三水白泊




一、《等待》


中岛敦抱着一摞沉甸甸的资料,困扰地看向紧闭的门,不过习惯自力更生的他很快放弃拜托他人帮忙的念头,开始试图用右手端稳资料,而正当他勉强空出左手之时,一只腕部缠着绷带的手倏地闯入视野,并干脆利索地旋开了门把。


敦惊讶地望向身旁冷不丁冒出的、笑眯眯回视他的人,“太宰先生……您睡醒了吗?”


太宰一噎,无奈地摊手道:“真失礼啊,敦君,面对如此助人为乐的前辈,第一句话怎么也不该是这句吧?”


老实说,只要亲眼看见了几分钟前太宰那副瘫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跟尸|体别无二致的睡姿,恐怕无论是谁都会下意识怀疑眼前这满脸神采奕奕之人的真实状态,除却仿佛天生就对太宰充满信赖感的敦。“说、说的也是。”敦竟真心实意愧疚起来,弥补似的积极道,“等我去公安局送完这摞资料,我马上就回来整理这几周的委托书,然后把需要您撰写报告的部分放在您的办公桌上——”


“说起来,敦君老是爱逞强呢。”太宰用一声突兀的叹息打断敦,以听似十分疼惜后辈的口吻教诲道,“刚才这种小事还好,平时工作中遇到大麻烦可不能盲目地勉强自己哦,要相信同事和前辈,知道吗?”


听着那陌生而别扭的言论,迟钝如敦也不得不有所察觉了。他无语地盯住太宰片刻,边转头边干巴巴道:“那么我继续去工作了,请太宰先生不要又趁我不在就把报告推到我桌子上然后跑去喝咖啡。”


“……怎么连敦君都沾上国木田君的老妈子属性了。”太宰心痛地摇摇头,而敦熟视无睹地向门外走去,左脚正准备拐弯,头顶发梢忽的渡来温热的触感,敦一滞,愣愣回头,任由太宰继续恶作剧般的把发旋抚乱成鸟窝,并听他嗓音愉悦地嘱咐: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敦手指猛一收紧,舌头不自觉打结,好不容易捋直后立马结巴道:“您、您今天下午没有外出任务吗?”


太宰疑惑,“不是敦君你说的要写报告吗?”


但我没想到您真会乖乖待在侦探社啊……敦平复心中因那句话泛起的涟漪,尽量自然地微笑回道:“嗯、那我出发了。”


他注意着脚底小心翼翼走下楼梯,在地板站稳后,不知为何踌躇地一顿,往后望去。太宰一手插兜斜倚着门框目送他,脸上笑意未变,见他回过头来,还抬起手臂随意挥了挥,似乎仍没有离开的打算。


敦动了动嘴唇,最后默不作声疾步离去,心里不由自主想着:


要是公安局就在侦探社隔壁就好了……




二、《洗车》


中岛敦按部就班戴好手套、拿起水管等工具后来到街边,略微诧异地发现已经有一辆轿车不偏不倚停在正中了。


他往车里瞧,空无一人;张望一圈,只有行人擦肩而过。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终于在远远瞥到店内收银台前有个人正和老板相谈甚欢时恍然大悟——原来是熟客,怪不得把车往这一放就敢离身。


今天是敦兼职的第三天,老板看他洗车得劲,每次收班时都要大力夸赞一番,让从小就没得过多少表扬的敦很有功成身就的错觉,连赚生活费的心思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着要好好表现、全力以赴。此刻他从头到尾打量完这辆看着还怪崭新的黑色轿车,将手中抹布坚定一攥,立即全神贯注洗了起来。


将汽车外壳清洗擦拭得光滑铮亮后,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打算继续下一步工作——清洗车内两排座位底下的皮革地毯。他握住车门拉手,然而拉了半天也不见动弹,不禁困惑地蹙起了眉。


“现行犯?”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嗤笑,“送上门来的案子,有点意思。”


那不明所以的言论和语调让敦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帽子身披黑色大衣的青年冷笑着盯住他,而青年身旁同行着一个身材更为颀长的人,尽管没有配合地释放出咄咄逼人的气势,那漫不经心的脸庞却也令人瞧不出任何情绪。他们近乎冷酷地注视不知所措的敦,威压感阵阵逼拢。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敦迷惘道,荒谬地感到心虚,“我只是在洗车……”


戴帽子青年不以为意地动身,径自坐进副驾驶,边道:“太宰,自己的车自己解决。”


自己的车……?敦的脊背猛地冒出冷汗,这时老板正好走出店门口,惊奇地朝他招呼道:“中岛君,你在那干什么——”


“老板,这辆不是刚才那位一直在和你聊天的先生的车吗?”敦急不可耐地问道。


“不是啊,咱们是加盟店,那位是坐公家车来了解绩效的,已经回去了。”老板和他大眼瞪小眼,“发生什么事了?”


事倒也不大,只是他尴尬得快要钻下水道了——敦脸色煞白,僵硬转头,迎上那人毫无起伏的鸢色眼瞳,更感无地自容,试探地开口:“抱歉、擅自动了您的车子,我以为是熟客来洗车,所以就自顾自地……”


坐在车里的青年锐利的目光瞥来,不为所动质问:“谁知道你是不是刻意伪造身份,其实是个偷车的惯犯呢?”


中岛敦踏踏实实做人二十年,做梦都没想到有天会被怀疑成罪犯,当下心口一慌,急道:“我没有!我只是兼职打工的大学生,你们可以看我的学生证——”


“不是说让我自己解决吗,中也?你的职业病果然不轻啊……”


那个始终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车主终于出声了,似乎还低笑着,宛转自在的声线意外地让人感到和善可亲。他看向微微发愣的敦,笑着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语气中带着笃定,敦对此微妙地困惑,但眼底下自我澄清才是最要紧的事,于是忙道:“刚才我握住拉手——我不是想要偷车!因为外面已经清理干净了,我就想把车里的皮革地毯拿出来清洗,这只是洗车里的一环!所以,那、那个……”义正言辞地反驳完,敦忽然又气势一低,挠着脑袋支吾道,“还是很抱歉擅自动了您的车,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有一个请求……”


那本来还安静听着的人忽然嘀咕一句“果然呢”,敦不由止住话头,疑惑地抬眼,正好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交汇。那人双臂环胸倚向车门,摇头叹道:“少年,尽管这件事从任何人看来都单纯是我受益,但法官可不会听你主观的一面之词啊,我可是没有构成不当得利的哦?”


敦怀疑他说的不是日语,呆滞问:“……什么?”


他似乎嘲弄地笑了声,“装傻就免了,直接告诉你吧,这种情形正好是不当得利的例外之一,受益人不具有给付的义务。想要轻松地讹到人的话,干脆换个方式如何?比如碰瓷的效率就高很多,毕竟只要不讲究名誉,年轻人的身子骨也更经摔吧——”


敦稀里糊涂听到半途终于目瞪口呆,赶紧打断他:“等等!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您的钱啊?!”


原来这个人照样把他当坏蛋,而且罪名听着竟然还更恶劣!


那人一愣,狐疑瞥他,“那你的请求是什么?”


“我、我只是想帮您把皮革地毯也一起洗了,算是我的赔礼……”


四周死寂了几秒,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的青年捂住嘴浑身颤抖,终于还是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到底是谁的职业病更严重啊!”从一开始就始终游刃有余的车主此刻却似乎发着怔,闻言又蹙起眉头,脸色阴沉地瞪了同伴一眼,隐隐烦躁的神情让敦再次无所适从起来,不禁紧张地望着他们。


尽管后来敦坚持请求清洗地毯,却反倒被副驾驶的青年代为回绝了,理由貌似是忙着跑工作。那位名为“太宰”的先生最终也回归气定神闲的模样,笑着与他道别,驱车扬长而去。敦目送那辆漂亮的轿车逐渐消失为一个点,有点恍惚地走回店里,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做了场梦啊……”


中原中也在肆意嘲笑完太宰治后心情颇为爽快,不仅主动介绍起下一个证人的信息,甚至还提起闲心帮他观望路况,伸手示意道:“前面有个水坑,现在就换车道。”


太宰充耳不闻,不如说,他更加磊落而耿直地加速碾了过去,中也敏锐的五感让他几乎是瞬间构想出轮胎和车门被无辜玷污的惨状。


中也古怪瞥他一眼,“改性了还是眼瞎了,故意把车弄脏是想干嘛?”


太宰目不斜视地微笑着,言简意赅:


“洗车。”




三、《吃鸡》

原型和平*英



“敦君,这点程度你就要放弃了吗?”


代表玩家的浮窗,名为“人间失格”的账号旁边忽然冒出话筒的符号,随即,一个语调凝重不失灵动、音色隐晦不失明朗的男声沉稳响起,甚至裹挟着一丝呼之欲出的恨铁不成钢。


“对不起,但我认真想过了——”


头顶“月下兽”称谓的游戏人物坐在驾驶座,捏紧方向盘不为所动,坚定不移地驱车冲进了毒区。


“与其看您再次义无反顾地撞向敌人的枪口,还不如现在就直接回毒区耗死。”他沉重地说,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这样也算,守住特种兵最后的尊严了吧。”


决赛圈的毒本就冷酷无情,越野车的车轮子甫一撕裂开那道通体蓝光的屏障,他们残留无几的信号值立马清零,于是两个角色齐齐痛呼,共同葬身在空无一人的山野里。


传送回游戏大厅后,“人间失格”显然有所不满,语气幽怨道:“我说啊,敦君……我们可是队友哦?这种莽撞又独断的决定,你怎么能擅自作出呢?”


中岛敦闻言却差点用拇指把钢化膜按碎,他忍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道:“osamu先生,那您一言不发就自杀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这句话?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在这个赛季升到战神段位的难道不是您吗?”


果不其然,“人间失格”叹息一声,立刻开始扯起“这都是特意为你打造的试炼”“人生人生,就是向死而生”“你这是看不起浪漫主义者的星辰大海吗”诸如此类的套话,并且无视敦无力的吐槽“您别偷换概念……”,干脆我行我素地玩起换装游戏,还要边跳舞边问他这套穿搭怎么样。


中岛敦大概是上辈子十恶不赦,这辈子才和这个叫做人间失格的玩家组队吃鸡。


作为根正苗红的新晋大学生,眼见自己日益被同学们与队友吃鸡时的激情发言和狂乱姿态所诱惑,敦一鼓作气,在大一下学年的某个无聊的夜晚注册了个号悄悄玩起来,而好巧不巧,他不过刚通过新手教程,就来了个等级不低的玩家邀请他入队。依弹窗显示,这人貌似是使用了“附近的人”功能。


当时敦指尖悬在同意和拒绝之间,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让他从此往后都颇为唏嘘的决定——他点了同意。他自知水平一言难尽,进队后立即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自我介绍才能让彼此都对落地成盒有个心理准备,却见那个邀请他的玩家毫不迟疑开始了游戏,徒留他硬生生咽回组织好的长篇大论,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思进入了海岛地图。


然而很快,他的忐忑不安就在历经数个匪夷所思的瞬间后演化为困惑不解,比如当他奋力跑毒,回头却发现“人间失格”趴在草丛里装死的时候;当他们过桥遭遇埋伏,“人间失格”率先找到敌人的埋伏点,却跑到别人面前放下枪跳了个舞的时候;当他们跻身决赛圈,另外两个四排队伍正打得难舍难分,“人间失格”出其不意冲进去扔了个炸弹,结果只有他自己被炸死的时候……


因此在他们玩了一晚上,“人间失格”向他抛来一个好友申请并笑着问“明天继续?”之后,敦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仅有一句:这样的日子……居然还要继续吗?


无论如何,他们之间这种扭曲的并肩作战的确坚持到了今天。由于这位过于离谱的队友,敦变强了,也变麻木了,麻木到对于刚才好不容易爆发的控诉最终仍旧流于形式这件事,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敦收起苦涩的思绪,瞥了眼时间,例行和“人间失格”挥别,放下手机打算去洗漱。谷崎润一郎坐在对面桌前,此时察觉他终于舍得挪动身子,转过头来好奇道:“已经结束了吗?又是那位……osamu先生?”


“嗯,我明天有早课,他好像也有事,就提前结束了。”


osamu这个名字是很久以前“人间失格”主动建议的,因为当时敦正在纠结怎么称呼比较妥当,毕竟不管是把“人间失格”拆成人类或失去资格,还是直接叫全名,都有种挥之不去的中二感。至于“敦君”,则是因为osamu有天冷不丁宣言要给敦点个外卖,而敦当然忙不迭婉拒,但osamu不以为意道:“你平时就一直省吃俭用,最近又开始忙期末的事,只是一顿外卖的话,慰劳你一下也无所谓吧?”


敦犹疑道:“但是、您本来也没有义务,会不会……”


“隔壁饮食街的海鲜自助有外卖服务,我有张朋友送的代金券今晚就要过期了,吃吗?”


“我的真名叫中岛敦,地址A大城市校区5号宿舍楼,电话号码一会儿私信您。”


直到现在,每当回忆起那个片段,敦都恨不得回炉重造,尤其是想起当时他话音一落,oasmu就憋笑着抖出的那一句“没问题,敦君”……然而他的羞耻心永远抵不过听见“过期”二字时的条件反射也是无可逃避的事实了,因此,他只好安慰自己至少这不是社会性死亡,何况除去这件事以外,他的队友显然比他更加不知羞耻为何物,不仅敢于在公共频道数次邀请女性一同前往军事基地殉情,而且每次遭拒后都还能锲而不舍地低吟一首首听着就令人害臊的情诗——每思及此,敦的自我安慰就更有效了。




四、《刻画》



“放在生活中,人的个性才能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这是我随手编的,但敦君让我相信了这句话。


诸位同僚,在这优哉游哉的日子,不妨就为大家重述一次那个惊心动魄的案件,当然是由我,太宰治,亲笔讲述。再次强调,那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闹市连环杀人案,在侦探社的各位老人眼里自是司空见惯,然而对于这位入行不久、甚至茫茫然踏入大城市也尚且不久的少年来说,却实在不可小觑,因此针对他此后一系列滑稽而累赘的举动,希望大家一笑置之,即使聊作谈资,也请尽量避开敦君异常灵敏的耳目。


那天照例是由国木田君吩咐安排,尽管他不过是对着委托书照本宣科,其中多次重复的“连环杀人犯”一词却让正襟危坐的新人几番吞咽口水,细想大概是六次,毕竟我坐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唯有紧盯敦君的喉结才能勉强振作。


等到国木田君话音消失,敦君才诚恳道:“公安委托的大案真的可以交给我吗?我、感觉自己可能……”


想来他是担心自己不堪重任,却不知道这个侦探社所有脑子加起来,一半装着应付办公,一半塞满吃喝玩乐,而没有留出一丝缝隙来照顾新人心情。好在国木田君一直看我不甚顺眼,此刻又见我靠着椅背晃悠不止,立即剜我一眼,宣布:“太宰,你和他一起。”


我还没顺势发出“欸——?”一声,就右手一热,敦君双手紧握我,目光灼灼,嘴上打颤:“太宰先生,麻烦您了!”


他专注的视线向来让我受用,于是暂且不泼冷水,只轻飘飘回道:“我是给你打下手的哦,敦君,案件还得靠你。”


第一阶段——搜查委托开始了。他大概也很快意识到,为什么案件只能靠自己。


我习惯随心所欲,因此眨眼间就被路过的狗叼着风衣带子拖走时,也姑且抛开嫌恶想着无所谓,甚至期望它能直接将我甩进河里,然而敦君却不同意:他如履薄冰走在街上,侧身发现我不在时,紧绷的面容立即大惊失色,飞扑上前解救了我,直至紧紧攥住我的风衣下摆时才如释重负地吁出口气。


然而他却没料到,这还只是第一步。


在这之后来回折腾询问证人的期间,我数次消失得无影无踪,致使他难以形成完整的逻辑链,反倒在搜罗我的去向一事上愈发轻车熟路。与最后一位证人道别后,他甚至已然从容不迫,在十字路口处张望一圈,走近吊着我的那棵树道:“太宰先生,如果还是死不了的话,我们来讨论一下案情吧?”


我为他的冷淡痛心疾首,同时也深感今天的确时运不济不宜自杀,于是爽快地解开绳索,正打算向他索要目前为止的证言,却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


我寻思自己这张好歹曾经被赞为俊美无俦的脸即使沾点泥土灰尘,也不至于被人这样眉头紧锁地质疑,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敦君就抚上我的颈侧,冷不防的刺痛让我眯起眼,而他叹气道:“破皮好像有点深……请您以后不要再上吊了。”


他转向对面的药店,又在被我抓住手腕后动弹不得。


“我口袋里还有绷带,敦君能帮我包扎吗?”


我没打算笑,说出来才察觉话里带着笑意。


敦君的手法比起我来说生涩太多,他也自以尴尬地不停道歉,我却凝视他浸出薄汗的额头和聚精会神的双眼,人生头一次庆幸前一刻自杀的失败,并且更加兴致勃勃地谋划起明天的自杀之旅。




五、《寂寞》


敦极力遏制眼眶中泪水的抖落,同时听见太宰挨着耳畔轻声问他:“现在开始害怕了吗?”


他很想回道:怕,怕得要死——但当他回望那双深邃而明朗的鸢色眼眸,觑见其中比篝火更为盛大的光辉时,他蓦然意识到一件事——太宰治也在害怕。那不加掩饰的璀璨是他决计交付给敦的信物,也许是因为,那就是他最真心实意的东西,而他现在主动暴露了出来。谁都有可能这么做,太宰治不可能,但现实已不容他多加质疑了。


原来今晚是所有人的寂寞,他们两个人的狂欢。





六、《诀别》

心理测量者paro


他永远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即使是被支配者对准脑袋的此时此刻,都还泰然自若地坐在天台边缘晃悠着双腿,十足惬意地哼着那首不着调的自杀之歌,节拍一丝不乱,反而在中岛敦心中掀起一股难以释怀的焦躁。


他们彼此都不动声色,仿佛中间隔了道屏障将他们分去了两个平行世界,然而现实并非如此,所以敦开口了。他知道自己会率先妥协,因为从来如此。


“……太宰先生。”


太宰转过头,笑道:“敦君,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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